2014年4月11日 星期五

紅字

▉作品名稱:紅字(Scarlet Letter)

▉作者: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

▉主要角色:

海斯特(Hester Prynne):女主角,終身配戴紅字
珠兒(Pearl):海斯特的女兒
丁式德(Dimmesdale):年輕牧師,曾是海斯特的情人
齊冷悟(Chillinworth):學者兼醫生,海斯特的前夫
威爾森(Wilson):波士頓德高望重的老牧師


▉故事內容:


第一部分:枷臺上的公開羞辱

(原書第一章至第四章)



在久遠的美國波士頓小鎮發生過這樣一個故事。故事主角名叫海斯特,她犯了「通姦罪」。通姦罪在當時是要處死的,但是她的小孩已出生,而遠在英國的丈夫似乎已死漁船難,所以鎮民也不想太為難她。他們願意讓她活,但是海斯特必須公開示眾三小時,並且必須終身配戴一個大寫A字母在身上,以表示自己的過錯:通姦(Adultery)。

到了那一天,波士頓鎮民都以「看好戲」的心態來觀看這次的刑罰。三姑六婆當然是少不了的,她們不斷奚落海斯特是「婊子」、「該死的女人」,「海斯特帶壞我們女人的名聲」等等。

當海斯特從監獄中走出來並站到台上,她顯現的卻不是羞愧之情,而是帶著一種自然的尊嚴、堅毅、和傲氣,彷彿她無愧於任何人事物。更令人驚訝的是,她胸前自縫的A字,精緻華美、富麗貴氣,和當時崇儉的風氣完全不同。她站在台上,抱著孩子,似乎目視無人的望著群眾。但其實她內心有著一番折騰,她何嘗不知道這是要羞辱自己的?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難堪,她打起精神,挺直腰桿,神遊他方,只求快快過完這三小時。

海斯特站在台上,卻看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看到的人--她那遠在英國的丈夫!她震驚莫名,而丈夫也漠然地回望她,兩人隔著人群相望,心理的距離非常遙遠。當初,海斯特還是少女就嫁給了年紀很大的丈夫,他們一起度過了一段時間;後來,丈夫決定要搬到新大陸--美國居住,但要海斯特先來,自己稍後再來。這樣的分離,再加上海斯特年輕又人生地不熟,才有了這樁罪行出現。她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丈夫!不過,丈夫似乎覺得丟臉,他沒有要解圍的意思,只是跟其他人一樣觀看。


就在這時,年長而仁慈的威爾森牧師指派年輕有為的丁式德牧師來給海斯特做道德勸說。威爾森牧師對海斯特說:「海斯特,那引誘妳墮落的人,別再包庇。妳曾經聽過丁式德的講道,他講的話妳比較會聽吧!」威爾森牧師又對丁式德說:「這女人的靈魂信用就在你身上了,你得勸她懺悔並招供。」

叫丁式德牧師來審問海斯特,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因為正是他讓海斯特懷孕生子的!丁式德是當地最傑出的年輕牧師,畢業於英國的知名大學,跑到荒蕪的美國當牧師。他的相貌白皙,個子很高。飽覽學識,臉上卻因愧疚而顯露出恐懼和驚愕,嘴唇不停顫抖。旁人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只當他是有點神經質罷了。

丁式德走上台,對海斯特說:「妳也聽到老牧師的話了,還是快把那罪人給招出來吧!別對他有任何不必要的憐惜。妳的緘默對他有何益處?這樣使他把虛偽加在罪惡的上面。妳要知道,妳現在嘗的這杯苦酒,他正缺乏勇氣舉起喝下去。」丁式德欲言又止,不敢公開自己的隱私。鎮民們倒是聽得很感動,覺得海斯特一定會把孩子的爸給供出來了。


海斯特搖搖頭,臉色蒼白而堅定的拒絕回答:「我不說!我的孩子必須去尋找一個天上的父親;他永遠不會知道地上的父親了!」這個頑強的舉動讓威爾森老牧師很不高興,立刻做了一個訓誡般的演說,結束了這場刑罰示眾。

海斯特回到獄中後,情緒有些不穩,而她那剛滿周歲的小女娃,似乎也鬧上感冒。獄監們正不知如何是好,海斯特的丈夫出現了,他說自己略懂醫術,可以給這對母女醫治。海斯特見丈夫走進牢房,不禁戒心大起。雖然她丈夫的確開了藥方,緩和母女倆的不適症狀,但是他的主要目的不在此。她丈夫一再逼問那個情夫是誰,海斯特仍然不說。最後,這男人也沒辦法,只好忿忿地說:「好吧,妳要替他保守秘密是吧?那妳也得替我守密,我決定在這個小鎮住下來了,用著齊冷悟這個名字,妳不可以跟任何人講我是妳丈夫。我們就當成彼此沒有任何關係。」海斯特只好答應了。


第二部分:搶奪珠兒大作戰

(原書第五章至第八章)

海斯特出獄後,住在鎮的外緣、靠近森林的一間小屋,和所有居民都保持著一段距離。由於海斯特的手藝巧,所以她靠著做針線刺繡來養活自己和女兒--珠兒。海斯特自己本身穿著樸素的灰衣,但是總織漂亮鮮紅的衣服給珠兒穿,彷彿把所有熱情都灌注在女兒身上。母女倆過著簡樸的生活,海斯特還常常把錢或物資捐給有需要的人,只是居民都不太領情,還是對海斯特愛理不理、冷嘲熱諷,這總讓海斯特想:「難道真的只有自己是罪人,其他人都神聖無暇?」

海斯特似乎註定要和環境格格不入,過著形單影隻的生活。幸好,她有可愛的珠兒陪伴她。就這樣,七年過去了,小珠兒也長成一個活蹦亂跳、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可愛、聰明、不按牌理出牌,常讓海斯特又好氣又好笑。只是,這樣活潑的孩子,在當時沉悶的清教徒社會中是非常少數的,當地居民甚至認為珠兒是「鬼孩兒」,應該要由別人扶養,而不能再給海斯特帶大。海斯特知道這件事情後,覺得非同小可,於是帶著珠兒前往州長的住屋。

海斯特抵達州長的住屋,發現德高望重的威爾森牧師、丁式德牧師、和前夫齊冷悟都在場。海斯特說明來意,希望他們不要把珠兒帶離自己身邊。但是那些官員們非常固執,認為海斯特不是好女人的典範,怎麼有資格帶小孩?海斯特被逼急了,抱著珠兒對嚷道:「這個孩子是上帝給我的!她是我的幸福,同時也是我的苦惱!珠兒在這裡維持我的生命!珠兒也叫我受刑罰!你們不該帶她走!不然我就先死!」

威爾森牧師說:「孩子仍是會好好照管的啊,比妳自己照管要好得多。」海斯特受不了,她把視線轉向丁式德(在此之前,她進屋後一次也沒看過他),對丁式德嚷著:「你也替我說說話啊!你是我的牧師,你負責我的靈魂,你比這幾位先生都更了解我。你有同情心,這幾位先生沒有。我是不肯丟掉孩子的,你是知道的!我全身上下只剩下那紅字和這孩子了!請你注意!我是不肯丟掉孩子的!」

其他人由於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只當海斯特是走投無路,隨便抓一個牧師做奇特的申訴。丁式德蒼白著臉,神色憔悴而愁苦,他開始發言:「諸位先生,她說的話是真誠的。這個孩子的出生,是由於其父親的犯罪和母親的羞辱而生,這是上帝給海斯特的孩子,用來感化海斯特的。珠兒是為著祝福而來的,為了海斯特一生中唯一的祝福而來的。海斯特能因為這孩子而認出上帝的莊嚴神蹟。這孩子能讓那母親的靈魂可以生活,而不被撒旦誘惑。為了海斯特,也為了那可憐的孩子,我們就讓她們留在造化所認為是當的地位吧!」

丁式德誠懇的辯護果然起了作用,說服了那些老頑固。海斯特又可以繼續和珠兒一起生活了。

第三部分:丈夫與情夫的友誼

(原書第九章至第十二章)

齊冷悟是海斯特的丈夫,丁式德是海斯特的情夫,這兩個男人在這幾年內,變成了好朋友,還住在一起,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丁式德是鎮上的牧師,而齊冷悟靠著他從書中學來的知識成為鎮上的醫生,兩個人都是學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愛智之人。當時波士頓還是個民智未開的小鎮,能遇上和自己旗鼓相當的知識份子是很難得的,所以兩人慢慢變成無話不談的好友。兩人當然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因為海斯特是他倆各自心中永遠的秘密。

丁式德由於一直懷藏罪惡感,所以身心理一天天虛弱下去。居民見狀,又想到齊冷悟既是他的好友也是醫生,和不讓兩人乾脆住同一屋簷下,互相照應。所以,齊冷悟和丁式德後來還真的採納居民的意見,同住一堂。

齊冷悟很喜歡探究秘密,他覺得丁式德老是這麼神經兮兮的,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齊冷悟每次都想盡辦法要套話出來。有一天機會來了,齊冷悟在回答丁式德關於花草的樣貌時,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帶到禁忌地帶。

齊冷悟:「這醜惡的野草是從一個墳上摘來的,我想大概是那墓中的死人生前藏了一個可怕的秘密沒有說出來,所以死後就變成這黑黑的草了。」
丁式德:「這不過是醫生您的幻想罷了。也許他想說,但是不能說吧!如果那人他真的有慘痛的秘密,我想他寧可說出來,還比較痛快呢。」
齊冷悟:「既然如此,那他還活著時,為什麼不乾脆全盤托出?幹嘛藏著秘密不說?」
丁式德:「也許是因為,他們雖然犯了罪,卻仍想為上帝得榮耀、仍有熱忱為人間謀福利,所以不願在大眾面前公開自己的汙黑和穢濁,不然這樣以後就不能行善了。」
齊冷悟:「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這種人不敢承擔本屬於自己的那一點羞辱,卻還要假清高,這樣太虛偽了。」
丁式德:「也許是吧。」丁式德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他轉往自身健康議題:「這黑黑的草對我虛弱的身體有何幫助嗎?」

齊冷悟仍想延續先前的話題,於是他說:「好先生,我給您看病了這麼久,卻老是好不起來,您是不是有什麼病症沒對我說的呢?」
丁式德:「怎麼會呢?我哪會對您隱瞞什麼?」
齊冷悟:「有時候生病不光只是肉體上的問題而已,精神和靈魂狀況不佳也會讓人生病。如果你真的是精神生病,但我卻給您肉體治病,這實在說不過去。您何不說說您靈魂中的創傷到底為何呢?」
丁式德大叫起來:「我不會對任何人世間的醫生說的!我只會把自己交給上帝。你是什麼人,竟要來干涉這種事?」丁式德滿臉痛苦地衝出房外。發生了這樣戲劇性的事情後,齊冷悟更加確定了丁式德一定心懷秘密。

過幾天後,丁式德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太小題大作了,向齊冷悟道歉,兩人又回歸和好。
在某一天,齊冷悟趁丁式德在午睡,把他的衣領解開,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畫面--丁式德在自己的胸口刻一個紅色的A字!和海斯特的一模一樣!

這下子,齊冷悟明白了,原來丁式德就是海斯特的情夫。齊冷悟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他不打算戳破,他打算慢慢地折磨他不知情的好室友,讓丁式德生不如死。

接下來的日子,丁式德隱約地覺得齊冷悟處處不懷好意,但是又怕是自己神經質、想太多。在這樣的壓力下,他做牧師反而更稱職了,因為他愈發能夠理解罪人的痛苦,所以他佈道的內容也更加振聾發聵。他有幾次在台上說自己有罪,幾乎要說出秘密,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這種雙重生活,再加上齊冷悟的刺探,讓丁式德快要精神分裂了。

一天半夜,丁式德再也受不了了,他起身出門,走到刑台。七年前,就是海斯特公開示眾的地方,丁式德自己站上去,高聲絕叫了一聲,在夜晚聽起來更加恐怖悽慘。

正當他害怕全村的人都要出來看時,卻發現海斯特和珠兒正好經過這裡!他邀請這對母女一起跟他站在刑台上,三個人望著天空閃電打雷。不知是風雨或雲朵的巧妙安排,天空竟然出現了一個A字,閃電之下,齊冷悟也出現在刑台附近了,讓丁式德嚇得魂飛魄散。

他快崩潰了,他對海斯特說:「救救我吧!這人到底是誰?我見了他就怕!海斯特!」齊冷悟走上台去,說:「唉呀,我的好牧師,大半夜的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快跟我回家去吧!」齊冷悟把丁式德領走了,留下海斯特母女望著他們離去。


第四部份:海斯特和齊冷悟的攤牌

(原書第十三章至第十五章)

海斯特和丁式德已經七年沒見了,她見到丁式德從原本聰明沉穩的模樣變成驚惶失措的蒼白,有種說不出的難過。這幾年來,海斯特的名聲也慢慢從壞轉好,因為她並沒有再做什麼敗壞德性的事情,而是過著簡樸與助人的生活,哪裡有人需要幫忙,她就會出現。大家都不再說她胸口的A字是通姦,而說那是「有能力的」(Able)的意思。海斯特胸口的A字似乎已不是罪惡的標記,而是彷如修女胸口配戴的十字架一般神聖。

海斯特早年的熱情、溫柔、愛等較為女性專有的纖細情感,已經在多年苦難和樸實下磨練地一點不剩。與其談些沖昏頭的感情,她更情願花時間沉思和冥想。

現在,她看見了丁式德這副模樣,覺得自己也有責任,畢竟丁式德並不知道他的室友竟是海斯特的丈夫,而且她又答應了齊冷悟不跟任何人講,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她決定幫助丁式德;她決定去找齊冷悟攤牌,把話說清楚了。

海斯特和齊冷悟也是七年沒見了。她訝異地發現,齊冷悟的面容也從早年的學者氣變成邪氣罩頂。
海斯特:「你不要再這樣騷擾丁式德牧師了。」
齊冷悟:「唉唷,此話怎講,我可是盡心盡力地醫治他呢!」
海斯特:「他不如立刻死掉,還比較好!」
齊冷悟:「是啊!他肯定是世間最痛苦的,他都不自知身旁有個惡魔呢,哈哈哈!」
海斯特:「你折磨得他還不夠嗎?」
齊冷悟:「還不夠!海斯特,你想想,我以前是個埋首書堆的知識份子,你看看我現在變成什麼了?一個惡魔!是誰害的!?」
海斯特:「是我害的,你跟我復仇就好,不要扯到別人。」
齊冷悟:「妳已經有紅字在懲罰妳了。」
海斯特:「總之,我必須跟丁式德牧師說明真相,償還我對他隱瞞的這份債。至於你,我也不想求你做什麼,就隨你的便吧!但是,繼續這樣下去,對你、對我、對他、對小珠兒,都沒有好處的,我們只會迷失在這愁雲慘霧當中。齊冷悟,你願意洗滌怨恨嗎?你願意饒恕他、重新做人嗎?」
齊冷悟:「不!我已經無法回頭了,妳走吧,我也要去採藥材了。」說畢,他就離開了。


海斯特望著齊冷悟的背影,心中奇怪自己以前怎麼會願意嫁給這種人。他們在談話時,海斯特先支開了珠兒,現在她去找她回來。她發現頑皮的珠兒用水草編了一個綠色的A字在自己的胸口,蹦蹦跳跳地朝媽媽跑來。

海斯特:「孩子,妳可知道妳給自己別了什麼在身上嗎?」
珠兒:「知道!媽媽!這是字母A啊,妳教過我。我做這個跟妳的一模一樣。」
海斯特:「那妳知道媽媽為什麼要別在胸口嗎?」
珠兒:「我不知道,妳跟我說!」

海斯特沉吟了一會兒,本來差點要說了,但又作罷。只好隨便掰了個理由說是自己喜歡,算是敷衍過去。珠兒是個敏感的孩子,有立刻察覺到這不是真的原因,但是繼續問下去就惹得海斯特不高興了。母女倆回了家,海斯特則暗中調查丁式德會出門的時間,準備好好跟他談。

第五部分:海斯特和丁式德的重逢

(原書第十六章至第二十章)

海斯特查出丁式德會在特定時間到樹林散步,於是某天她就帶著珠兒一起前往樹林。她果然看見了丁式德,她叫珠兒去一旁玩耍,然後,許久不見的兩個舊情人開始生澀地談起天來。一陣寒暄後,兩人的話題才慢慢像正常朋友一般。

丁式德:「這麼多年來,我的心無法安寧,只有絕望!」
海斯特:「別這麼說,你不是做了很多善行嗎?你的佈道這麼成功。」
丁式德:「喔!虛偽!痛苦啊!我那破敗而玷污的靈魂!」
海斯特:「難道你的善行不能給你自己平安?」
丁式德:「無法!海斯特啊,妳的責難是公開的,我的苦難卻是在暗中燃燒,讓我更加痛苦啊!」

海斯特見狀,覺得無法再隱瞞,於是就跟丁式德講了她多年來隱瞞的秘密:齊冷悟是她的前夫。丁式德得知後,大驚、大怒、又隨即原諒了海斯特。兩個人抱在一起,留下多年來都不曾流的眼淚。

海斯特:「你不能再和齊冷悟住在一起了,你應該離開。誰規定你要在這鎮上?你也可以去別的國家,展開新生活啊!」
丁式德:「事到如今,我卻已經沒那個勇氣去做改變了。而且,又是獨自一人!」
海斯特:「丁式德,你不會是一個人的!」

全部的話都說出來了!這對舊情人仍然愛著對方,即使事隔多年,仍心有靈犀。他們決定要一起離開波士頓小鎮了。海斯特頓時感到心理負擔變輕了,她把紅字取下,扔到溪裡,覺得再也不用它了。海斯特對丁式德說:「你一定得見見我們的珠兒!她可真是個小淘氣呢。」丁式德說:「小孩子向來都跟我不親,我實在有點擔心。」

海斯特喚珠兒過來,珠兒走近時發現媽媽身上的紅字不見了,覺得很奇怪,所以遲遲不肯跨過溪到他們那邊去。海斯特知道原因後,嘆了口氣,把紅字從溪中撿起,掛回胸口,珠兒這才願意過到他倆的身旁。海斯特介紹丁式德給珠兒認識,但這小女孩不太領情,丁式德示好地在珠兒額上一吻,珠兒立刻跑去溪邊洗額頭。海斯特只好說:「丁式德,你別太在意,這孩子就是有時候古怪些,但久了,她一定會對你好的。」

他們各自回了家,暗暗等待著離開波士頓的那天到來。

第六部分:丁式德的懺悔

(原書第二十一章至第二十三章)

海斯特和丁式德在樹林談話的那天算起第四天,就有船會開往英國的商港。更巧的是,開船的前一天,丁式德就要宣講祝賀選舉的演說。也就是說,丁式德可以在演講過後再悄悄離去,兩件事情都達成,豈不美哉?只可惜,上天弄人,世事難料,有些事情不是人說了算。

首先,齊冷悟神通廣大地知道了這件秘密,也把自己弄到一張船票,準備和海斯特母女和丁式德一起擠船,這讓海斯特嚇得半死。再來,當海斯特注視著丁式德在台上演講時,有種陌生的感覺,她真的認識這個人嗎?這個人和樹林裡的丁式德真的是同一個嗎?

接著,丁式德演講完畢,彷彿全身氣力都用盡了,只剩下高昂的精神在支撐他走路。他一直走啊走,拒絕別人的攙扶,他走到刑台上,對著海斯特母女喊著:「海斯特,走過來吧!來,我的小珠兒!」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恐怖,但是又帶著溫柔。母女倆走上了刑台,現在是一家三口都在刑台上了。

民眾開始議論紛紛,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情,聖潔的丁式德牧師和戴紅字的海斯特?這兩個人怎麼會扯上關係?但眼前的事實太過明顯,居民也想不到別的合理解釋。齊冷悟在場,他明白丁式德要把秘密說出來了。他急忙阻止丁式德,因為秘密一旦公布,他就再也不能威脅丁式德了。丁式德當然不理他,決意要公諸於世。

丁式德對著廣大的民眾,開始懺悔:「七年前,海斯特站在這個地方,公開地被羞辱!從此之後,你們對著她的紅字指指點點,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有一個罪人,他躲過了世人的責難,假裝清高純潔地活著!」

丁式德繼續說:「這麼多年來,這個罪惡的烙印確實是印在他身上的!上帝的眼是看見它的,天使們也一直在指點著它,就連魔鬼也用手指來不斷地戳刺它!他臨死前,他終於敢站在你們面前了。他自己也有紅色烙印,是那燒焦的內心的表象。站在這裡的人,有誰懷疑上帝對於一個罪人的懲罰嗎?看吧!請看這可怕的證據!」

他把牧師領結解開,露出胸膛上可怕的紅字。民眾嚇壞了。丁式德的眼神有種解脫的勝利感,但是他的肉體已經非常衰弱、跌倒在台上。齊冷悟表情茫然,似乎自己也沒了生氣。
丁式德知道自己快死了,請小珠兒給他一個吻:「妳在森林中時不肯的,現在妳肯吻我嗎?」珠兒含淚照辦了。海斯特摟著他,難過的說:「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度過我們的永生嗎?」

丁式德說:「別說了,海斯特。當我們違犯了對彼此靈魂的尊敬,跨出了那不可跨出的界線後,我們就無法希望在永遠的純潔中相會了。我們所破壞的法律和衍生的罪惡,願妳想著這些吧!上帝知道的,他是很慈悲的,他在我的痛苦上特別顯出了他的慈悲來。他使我胸前燒著這痛苦!他派了那陰沉可怕的老人家來!他帶我到這裡來,讓我能在恥辱和勝利中死去!這些痛苦只要少了一樣,我就永遠受天譴的了!院他的名字受讚美!願他的旨意能夠實現!別了!」

說畢,丁式德就斷了氣,留下哀傷的海斯特母女,和沉默驚愕的群眾。


第七部分:一切來到尾聲

(原書第二十四章)

丁式德過世後,齊冷悟因為再也沒人可復仇了,讓他覺得生活頓失重心,不久後也過世了。他立了一份遺囑,把在波士頓和在英國的一份大財產,通通留給海斯特的女兒--珠兒,使她成為當時新大陸上最有錢的女繼承人。

海斯特母女和珠兒有幾年的時間去歐洲居住了。再過幾年,海斯特獨自一人回來了,回到她之前居住的小木屋,還戴上紅字。只是,小珠兒去哪了呢?沒人知道,但似乎是嫁給歐洲的貴族,過著很幸福快樂的生活。海斯特看似獨自一人,但是滿屋子都是珠兒從遠方寄來的日用品、奢侈品、小禮物、卡片等等,讓這間屋子充滿情。

紅字已不再是一個引起世人輕蔑和嘲笑的烙印,而是變成一種應該悲傷、敬畏、尊敬的表象。人們來到海斯特的小屋,尋求她的指教;海斯特總是盡力地安慰他們、忠告他們。海斯特也會鄭重地告訴前來尋求協助的婦女,她堅信,當世人都成熟時,也就是天國到來時,男人和女人的關係會建立在更穩固的共同幸福的基礎上。就這樣,海斯特成為波士頓鎮上的一位女先知、女智者的角色,盡心地幫助大家。

再過幾年,海斯特也過世了。在教堂旁的墳場中,立了一個新墳,碑上刻著一個紋章和一句說明:「黑地之上,猩紅的A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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